Plum's Blog

不要让死宅教你做游戏

很久很久以前,有七个人犯下了重罪,受到了天罚。

他们来到一个号称可以与神明对话的小岛上,虔诚的向上天请求,请求上天的饶恕,请求自己得到救赎。

因为他们的心灵过于虔诚,天上的神明被他们所感动,利用自己的神力,饶恕了这七个人的罪过,也撤销了他们犯下的罪行,因他们而死的人也死而复生。

而因为对过去罪行历史的改变,这七个人也忘记了向上天祈求的事情,幸福的继续生活下去了。

但这七个人的所作所为,被旁边的人偷窥到了,这七个人向上天祈求的仪式,也被偷窥者记了下来。

这个仪式后来被成为“刻の調べ”,只要凑齐 7 个人,就可以举行这个仪式,得到天上神明的眷顾,可以实现你想要实现的任何愿望,甚至可以改变历史。

后来这个仪式被坏人所利用,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,酿成了悲剧。

小岛上神社的巫女们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,她们把举行这个仪式需要的物品藏了起来,尽一切可能把这个“七人传说”淡化,想要这个所谓的仪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

多年之后,同样背负着“七个罪过”的人来到了这里。

他们在机缘巧合之下,被要求启动一个叫做“カルマルカ”的神秘仪式,据说启动了这个仪式,自身的罪过就会被抹消。

但仪式启动的那一刻,他们并没有选择为了自己抹消罪过甚至改变历史,而是选择了希望把这个仪式永远的停止掉,这样的愿望也被神明所接受。因为他们发现,无论过去如何,未来如何,利用神明的力量盲目的去改变都是不可取的,重要的事情,还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
至此以后,再也没有了什么“カルマルカ”,也没有了“刻の調べ”,这个与神明最近的小岛,也回归了平静。

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的故事,也就结束了。


写在前面

《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》这个游戏我很早就开始玩儿了,但万万没想到的是,我打完这个游戏用了整整一年半。

可能有点夸张,但的确如此,用了一年半,不信你看看这篇文章的 ID 数字,是不是要比现在的早很多?

先说说为什么要对这个游戏感兴趣,并不是因为它来自 SAGA PLANETS,而是好奇心。

一说起 SAGA PLANETS,想到的都是《はつゆきさくら》(初雪樱)以及”四季系列“,和《花咲ワークスプリング》,还有最新的那个特别傻逼的《金色ラブリッチェ》,很少有人说起这个《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》。

中文社区里似乎这个作品的汉化也跑得很慢,到了去年才有了汉化版,而明明这是一个很老的游戏了。

日本人也很少有说这个游戏的,倒是看到很多人把这个游戏的 CG 拿来当壁纸什么的,但大家都对游戏的内容三缄其口,完全不说这游戏到底讲了什么故事。

所以我就很好奇啊,这个游戏到底说了什么?为什么存在感这么低?

明明这个游戏配音阵容强大,画的 CG 也特别好看,色彩花花绿绿的很鲜亮,猛一看设定似乎也很有料,七夕,七宗罪,七个人,还有星空之类的。

所以我就开始玩这个游戏了。


游戏感受

为什么我玩这个游戏玩了快一年半,其实有两个原因,其中一个是玩这个游戏优先级不高,只有我”本月没什么游戏可玩,同时也没啥上个月的游戏要玩“的前提下,我才会想起这个游戏……然后我还没玩几天,新作就上市了,我就投奔到新作里去了。

另一个原因就是……这游戏太催眠了。虽然游戏拿出了很多牛逼的设定,但这个游戏共通线实在是太长了……或者说因为无聊凸显的太长了。游戏的主轴就是”サークル“,也就是”同好会“,它们甚至把这个主轴写进了游戏的标题,这导致这个游戏翻译成中文逼格就不高。游戏的共通线就是一群人在一个意义不明的”同好会“里消磨时光。游戏给女主角们设定了”七宗罪“的 Neta,但这样的描写过于”脸谱化“,譬如会长的”罪“是”动不动就会突然睡觉“,然而我特么现在也不知道这个”罪“到底是啥,”怠惰”?而且对于会长的描写实在是太套路了,动不动就睡着,大家动不动就开会,一开会就是一天,感觉像是一个党内老干部,反而让我有了点莫名的亲切感觉。和会长相比,其他人的线路就更加傻逼了,很多设定用日语来说就是”大袈裟“,夸张的不行,清水爱配的那个黄毛,动不动说自己”杀人了“,结果就是自己的爹涉嫌贪污导致别人重伤而已,这算个鸡巴毛杀人啊。

总而言之这个游戏在共通线的时候极力的想要凸显这些女主角”背负着很大的罪过“,但脚本又不敢给她们安一个真正的”罪“,索性就东扯西扯,把一些屁大的事情改成”罪“塞给女主角们。

按照剧情的展开,有”七宗罪“的女主角们一同通过”カルマルカ“仪式将自己的”罪”抹消应该就可以了,但这个仪式在第一次开始的时候就失败了。游戏攻略女主角不同路线的故事成了“カルマルカ仪式失败”之后的世界线。这里我不得不吐槽女主角们的个人线,真的……质量不高,而且很多故事智商捉急。有国外的贵族公主的,有数学天才被埋没的,有……我他妈现在都想不起来个人线是啥的,唯一和主线有那么点靠边的就是“号称自己是杀人犯”的那个清水爱金毛,然而也只是说得很玄乎,具体到底为啥“杀了人”,金毛父亲是不是真的“贪污受贿”了,也没有一个具体交代,个人线莫名其妙的就结束了。

其实游戏想告诉你,最后有个 Grand Ending,也就是 True End,这个 True End 的解锁条件就是通完每个个人线,回收她们的“七宗罪”(虽然我最后也不知道每个人的罪名是不是能对得上号)。

这个 Grand Ending 就比较有趣了,直接和个人线”カルマルカ“仪式失败的结果不同,反而是”カルマルカ“仪式成功了,而随着成功,岛上的巫女也出现了,原来就是那个学校里的叫做”未来“的女同学,和传说一样,巫女的目的是阻止这个仪式再次启动,而最后也暴露出了幕后的主使:学校的理事。

这个理事因为知道岛上有”七人仪式可以改变过去“的传说,就批准成立了一个关于它的同好会,一直鼓励学生去研究,并且希望利用这个仪式来给自己牟利(好像只是想当个校长而已,这也太没出息了),这个仪式原名“刻の調べ”,后来被套上一个七宗罪的外壳改名为”カルマルカ“仪式来骗人,还附加编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传说,让这个”カルマルカ“看起来像是西方的东西而非东方,实际上它是神社里的巫女知道的传承,并非什么七宗罪。

总之最后的结局是同好会的七个人成功启动了仪式,并且答应巫女,向神明祈求永远关闭这个“七人祈祷”仪式,最终也成功了,而学校的理事的阴谋也失败了,他多年前犯下的行贿和导致人受伤的事情也被查了,估计也要进监狱了,故事就没有了。

所以这游戏的主要内容,还是我前面说的,七人祈求的传说,被人拿来利用而已,最终为了世界和平,主角们关闭了这个仪式,仅此而已。

游戏并非没有想表达什么东西,主要的核心还是:

“如果你可以改变历史,你愿意去改变吗?”

我觉得大部分人都会对过去有后悔,应该都会说 Yes,不过游戏里提出了另一个假设,如果你改变了自己的历史,别人的历史也会受影响,而你的未来也会不同。有的时候盲目的改变过去,其实是一种逃避,过去经历的种种,也恰恰塑造了今天的你。如果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这个游戏想要表达什么的话,一定就是这种“向前看”的思想吧。

当然,对于这个游戏在剧情上亮点,也就到此为止了。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这个游戏在各方面并非没有问题,我们来汇总下:

优点

缺点:

所以用脑子来想想就知道……这游戏在“需要用钱打造”的地方绝对没有含糊,唯一是“用钱无法稳定保证的”剧情故事质量上翻了车。

简单来说,这游戏各方面都不差钱,但砸钱并换不来好剧情,这背后有什么缘由呢?蛋疼的我也了解了一下,有了一些收获,在这里说说。


游戏始末

《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》是 SAGA PLANETS 的第 18 个作品,而且制作人员几乎都是 SAGA PLANETS 本社的人。当时的 SAGA PLANETS 上一作《はつゆきさくら》发售后得到一致好评,销量也不错,收入也颇丰。但《はつゆきさくら》的企划和脚本,以及之前的“四季系列”的主谋新岛夕跑路了……

但 SAGA PLANETS 完全不怎么在乎这个,没了新岛夕,难道还做不出爆款吗?老子现在有钱。

所以就开始了新的企划,这个企划想要达到类似“新岛夕”那样的……设定上有很高的逼格,最终路线也有牛逼的超展开,而且女主角要多,每个女主角都要可爱,CV 阵容也要豪华。反正当时的 SAGA PLANETS 不差钱。

于是一个关于”七夕“,”星星“,”七宗罪“的主题设定就出来了,然后时间定为夏季,社内的知名画师全部上场,在会社打杂上色的兔牙妹茉宮祈芹也画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角色,每个女主角单拿出来都非常的有战斗力,眼看一个大牛逼的游戏一下子就要诞生了,就剩下剧情不翻车了。

然而这时候 SAGA PLANETS 做了一个特别傻逼的决定:去采纳玩家的意见。

我不止一次说过,Galgame 的用户死宅都是一群没有品味的傻逼,社会经历不丰富,情商也不高,而且本身表达能力不怎样,也写不出什么好故事。大部分对于“人生”和”女性“以及”恋爱“的认知都来自于”黄色游戏“,所以作为用 Galgame 给他们讲故事的人,你去采纳他们的意见是闹求甚啊,你见过讲课的老师问一群各方面都不及格的差生想要听什么吗?没有参考价值啊好不好!

根据游戏在 Wiki 上留下的信息, SAGA PLANETS 为了听取玩家意见,改掉了游戏的两个设定。因为《はつゆきさくら》里的男主角过于有个性,而且嘴里会说脏话,让玻璃心死宅不爽,所以在《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》中男主角被设定为”什么都很普通的好好先生“,而且极大的削弱了男主角的个性与存在感,成功把男主角改成了空气……

然而一个故事是否好看,而且还是恋爱故事,自然是男孩与女孩之间的互动。你把男孩改成了空气,那不就剩下女孩自己在那里搔首弄姿了吗?女主角就缺乏了交互与立体,塑造起来就很平面了,这个游戏就失去了特色,成为了一个非常普通的”恋爱游戏“。但 SAGA PLANETS 似乎还挺满意这个,继续给每个女主角加设定和注水,我记得有一个关于新岛夕的专访,他说过在 SAGA PLANETS 工作的时候不止一次被教育,表示自己写的故事”太注重剧情,而不注重女孩子本身的可爱“,大概意思就是老讲故事,不好好刷共通线卖段子注水。所以新岛夕现在滚蛋了, SAGA PLANETS 自然就走回了老路,游戏共通线开始了大量日常注水,哪怕在 True End 里一样有日常注水,在故事进展到关键时刻,也不忘来一次”外出约会“来凸显每个女孩子的”可爱“,直接导致游戏又臭又长,动不动就进入了催眠模式。

除了游戏设定方面,《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》本身还有另一个缺点,游戏是多脚本合作方式,游戏的企划与脚本不是一个人,不如说企划甚至没有参加到脚本里,只是定个大方向而已。

这导致什么呢?就是说企划负责吹牛比画饼,说”我想要一个什么什么什么样的故事,必须有什么什么什么样的元素“,剩下的就让高薪找来的脚本团队去照着这个框架去写,每个脚本也只是照本宣科完成任务而已,这也就直接导致这个游戏失去了灵魂,更傻逼的是游戏还设定个 6 条个人线,每条线风格迥异,与主线关系不大,最终的主线解密的时候已经让人疲惫不堪,甚至都忘记了前面说了什么……

噢对了,最终的主线也很臭长。

这种”缺乏主心骨“的多脚本拼凑的游戏就是这样,《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》也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,之前那个《キサラギGOLD★STAR》也是如此,莫名其妙的拼凑,莫名其妙的结局。

我一直觉得,Galgame 的剧情如果要好,必须要“脚本,企划,制作人”三位一体,有点类似“独裁”的制作模式,毕竟游戏是以故事为核心,只有讲故事的人才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。过于分摊,带来的也不过是流水线作业的不伦不类罢了。

不信你想想看,那些吹的比较好的”神作”,哪个不是“脚本有极大的决策力”的作品?

SAGA PLANETS 这个会社给我的感觉一直是”迂腐“的代表,很多时候他们的游戏过于”墨守成规“,生怕得罪死宅,仿佛觉得只要”讨好死宅“,就可以带动自己的销量。整个会社里的人对于很多负面的词汇也十分谨慎,谨慎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审查,来张图你感受一下:

总而言之《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》这个游戏就是一个砸钱的产物,而在故事的设定方面是用金钱换不来的,单纯的讨好死宅也并非能得到预想的效果,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平庸的玩意罢了。

噢对了,关于《カルマルカサークル》的评价,Wiki 里也有讲:

SAGA PLANETS代表のふるによると、『カルマルカ*サークル』の発売後には2000通以上の感想が届いた。感想では、原画に関しては好意的な意見が多かったが、シナリオはもう少し頑張って欲しいという意見やサブキャラクターを攻略させて欲しいという意見があったとふるは語っている

看到了吧,你听死宅的话,死宅还不领情呢。

还有最后一个希望有所有角色的黄图也真是太真实了,死宅嘴上口口声声说“我要这个角色的线路!”,心里想的其实只是“我要这个角色的色图”。

所以要牢记:不要让死宅教你做游戏。你只需要把一个自己想要描述的故事,讲述给死宅就可以了。

这篇文在我的草稿箱呆了有一年多终于放出来了(还有两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去),2020 年了,不知道 SAGA PLANETS 在 2020 年的流水线作品到底有多青春。不过企划起码也参与了脚本制作,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吧,就和 Alcot 的游戏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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